长这么大,就被蜂蜇过两次,可这两次的经历至今都记忆犹新。
第一次被蜂蜇是在我4、5 岁时。我独自一人上街上去玩。玩得高兴,等到尿急时,却找不到厕所,急得团团转,像没头的苍蝇在街心广场上乱找。实在是上天无门,就在我要等不及时,发现广场的一角较偏僻没人。我箭一般地冲了过去,可定睛一看,那儿满是养蜂人放的蜂箱,蜜蜂嗡嗡地跳着八字舞,顾不得想那么多了,我一闭上眼睛…… 既在意料之中,也在意料之外,我解决了一个难题,另一不幸却降临了,那蜜蜂在我脑门上狠狠地叮了一口。我腾地一下跳起来,用手蒙着头,哭着就跑离这是非之地。苍天有眼,我被一年轻妇女拦住,问我是不是被蜂蜇了,我含着泪,使劲点头。她随即挤出几滴乳汁,用手抹在我头顶被蜂蜇的地方。那痛霎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我转涕为笑,又蹦蹦跳跳地去玩去了,唯一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人奶还有此妙用。
另一次被蜂蜇则发生在我8、9岁时。家乡的夏天很热,人们有睡午觉的习惯。学校也放暑假了。我每天中午都会被父亲强迫睡午觉,不让我出去玩。每年夏天的这时候是我最难熬的日子。我从床上翻到地上,再上到桌子上,躺在桌子上,数着钟上的指针,只盼望着那短针赶快指到2,这是父亲去上班的时间,也是我被解放的时间。偶而也有熬不住的时候。这次蜂蜇就发生在不听话之时。
我蹑手蹑脚地跑出了房门,找小朋友们玩去了。在院子里玩很无聊。不知是谁的提议,我们去到医院深处有果树的地方去找乐。尽管桃、梨满树,我们似乎对它们都没兴趣。唯独那树上的马蜂窝招人眼。我们拿起石头就朝那蜂窝砸出。只听嗡的一声,蜂子像轰炸机一样朝着我们扑来。我没跑多远,就被追上,叮叮两下,脑门上一口,耳垂上一口。这回可闯祸了,没法子,只好硬着头皮回家叫醒睡得正香的父亲。父亲不问三七二十一,就说我是因为去偷梨吃才被蜂蜇的。我的委屈无处可诉,愤怒的父亲那里还听得进我的辩解。他拉着我就去医院的换药室,找了点氨水类的药抹在我耳朵和脑门上。痛是不痛了,可那被冤枉的痛长留心中。
三十多年过去了,我被父亲冤枉的事,则让我意识到遇到事情不要把人朝坏处想。真正让我难忘的是那位年轻妇女的善良,在一个孩子痛苦之时,她丝毫没有去责备,却献出一颗慈爱的心。我想她的善行才是我将她铭记在心的原因。